三、妓女的生活
汉江之南、墨水湖畔、汉阳大道之侧,这里是富人区,也是高档会所区,每
每夜幕降临这里便会有豪车出入高档会所,或是某某高官,或是某某巨商,或是
旁门枭雄,把一个个娇媚的女孩搂在怀里,骑在身下。
总之这里根本不是普通的红灯区,2012年夏天的武汉很热,但是墨水湖畔更
热,每个高档会所每夜的流水都过百万,而这些会所中凡是名字带有华字,都是
华哥的。
我和苗淼被分到了华月楼,华月楼在墨水湖的北边,地理位置还算好,华月
楼的经理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我们都叫她月姐,月姐据说十几岁便开始和华
哥混了,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总是一丝不挂的把头发盘在脑后,穿着各式各
样的旗袍,工作很认真,就连教新来的妓女做爱技巧都要亲自上阵,所以华月楼
算是墨水湖畔最出名的会所了。
进入会所第三天,我只接了一个客人,这是月姐照顾我,她说我是新人,又
刚刚被开苞,需要好好熟悉下,两天接一个人就可以,百无聊赖,我靠在大厅沙
发上看培训笔记,这是月姐的培训内容,上边包含男性身体的所有神经元的分布,
详细的说明分别用舌头,嘴唇,手指,乳房,臀部刺激男人的各种部位,当然很
少有男的会享受这种全套服务,要么妓女把一些细节省略了,要么便是男人的性
子急,根本不等你弄完,不过按着月姐的说法,技不压身,多学了,总会有用处。
会所里来了人很少,但是来的都是大佬级别的,这不一个胖头胖脑的家伙带
着四个保镖进来了,我一皱眉,会所里边的姐妹们都叫他麻团,因为麻团不但长
得胖,而且是满脸麻子,身上也有,但是这个麻团很有钱,据说和市里的高层有
关系,早期是靠市区的下水井盖承包发的家,现在玩地产了。
“小月,小月,有新来的没,给我介绍一下。”麻团一步三晃的走了进来,
坐到大厅前边的酒台上喊道,调酒师赶紧给他调了一杯酒,这哥哥一口便喝了下
去。
我暗骂了一句倒霉,因为今天大家都有活,现在大厅里只有我,我只好硬着
头皮上去:“你好,是谢总吧,月姐早就提过你了,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我很蹩脚的搭讪道。
“咦,新来的,没见过,叫什么名字。”见我坐到他身边,直接把手在我的
胸部摸了一下说道,我只是刚开始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最后还是任他肆意妄为,
毕竟进入这里的都是VIP ,没有卡你恐怕连会所大门都进不来。
“小影。”我一皱眉头,他从我的领口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用力的揉捏着,
我则是紧紧的靠着他,尽量做得专业一点。
“小影,嘿嘿,不错,喝点什么吗?”麻团又连喝了两杯说道。
我摇摇头。
“上楼。”麻团说往直接把我搂着上了楼。
他的常年包间在三楼的303 ,我帮他脱了衣服,放了水,然后陪他在浴池里
边洗鸳鸯浴,我把头伸进浴缸下边为他吹蛋蛋和喇叭,这家伙嗷嗷怪叫,我呛了
几口水,但是没办法,这就是工作,人家付了那么多钱,肯定要外边没有的服务。
我又用胸部给他搓了后背,然后便是床上的事情,经过一些我为主导的前奏,
我拿出了避孕套。
“你果然是新来的,妈的,老子找鸡可是从来不干你们的逼的,万一弄坏了
我的宝贝怎么办?你说你她妈是学生刚出来做,谁信啊,用嘴。”麻团一脚踢到
了我左边的胸脯上,把我踢到了地上,我感觉呼吸一下子变得困难了,眼前一黑
差点晕过去。
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我强忍着剧痛,最后还是艰难的爬到床上,把他的
小弟弟含在口中,胖子的小弟弟向来是小,他的更小,我直接把他的鸟蛋一起含
了进来。
这一晚上他一共射了四次,我把所有的精液都吃了,这也是会所的规矩,即
使是做爱的时候,客人的精液也不能用手纸擦的,要用舌头舔干净,我感觉这一
晚上很长,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我才睡着,醒来的时候那个麻团已经走了,坐在我
身边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苗淼。
“没事吧?”她看着我已经有点发青的胸部说道。
我笑了笑:“没事,被人踢一脚一万元到手了,怕什么。”我站起来去卫生
间刷牙,刷了四次,然后冲澡,感觉一阵阵恶心,最后我还是吐了,我接的第一
个客人是月姐的朋友,对我很温柔,甚至一个晚上只做了一次,其实根本不算是
客人,只是算是来关照生意的朋友,我把谁开的热一些,让水把皮肤汤的红红的,
仿佛这样我会清醒一点,也让自己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开始,我们的价格是一晚上
一万八,会所收八千,我们得一万,那个麻团走的时候多划了一万,说算是那一
脚的钱,我自然收下。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倒马桶,自己吐的一塌糊涂,可是后来习惯了就也不在意
了,接男客也是如此,我慢慢的开始适应了这种生活,一天一个客人,或者一天
两个,嬉笑怒骂,阴奉阳违,人就是这样的动物,适应能力强,学的也快,很快
我变得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
慢慢的我居然和苗淼成了花月楼的两个响当当的头牌,她走的妩媚性感的路
线,我则是文静闷骚的路线,倒是干的顺风顺水。
转眼就是冬天,前天居然破天荒的下了雪,因为空调开得不大,我有点感冒,
也借此机会回去参加了弟弟的婚礼,弟弟终于结婚了,闵家坪好久没有这么热闹,
我找了最好的司仪和摄像,弟妹也很好,是师专毕业的,现在是一个小学教师,
我帮着弟弟买了一套房子,又弄了一辆长城H6,虽然都是不是很贵,但是在这个
小山村里已经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闵老六家的闺女厉害啊,听说给外国人打工呢。”
“什么啊,那叫外企,外国企业。”
“……”
我只是淡淡笑了笑,婚礼上我没发言,穿的还是苗淼的那套阿玛尼的职业装,
手里是从月姐那借的她不爱拎的旧款LV职业手包。
婚礼第二天我就离开的闵家坪,说要有个出差的任务,可能元旦就不回来了,
因为元旦一个负责道桥的官员让我陪他去趟马来西亚,因为我装知识青年还是比
较像,所以偶尔会和一些高管出去走走,每次苗淼都会奚落我一顿,其实她就是
羡慕。
苗淼还是爱赌,偶尔还会向我借钱,我则是尽量把钱都攒起来,毕竟妓女不
可能干一辈子,我打算弄个百八十万就退了,干点买卖,或者干脆到那个大学读
个自费,然后去做真正的白领。
入了这行,也知道了很多这行的传奇,有些妓女直接做了妈妈,比如月姐,
基本不接活,只是面试一些好的大学毕业生,用她的话,大学,即使你什么也没
学,也会培养出你大学的气质,大学的骄傲,所以我们会所里,最低也是大专学
历。
有些妓女呢,直接投资做些小买卖什么的,最直接的例子就是武汉本色商城
里的店铺,据说都是当年南下的小姐买的,现在那叫一个火,屁大个铺子一年租
金都是十几万。
马来西亚的元旦不是那么热闹,总觉得没有国内好,但是收了人家的钱,又
不用天天陪睡,自然是好,可是我却总是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于是元旦刚结束,我便拒绝了那个高官说再住几日的要求,自己飞回了武汉,到
了武汉,我知道自己是对的,苗淼死了。
我去了现场,是一片废弃的藕田,她被装进麻袋,送进了一个冰窟窿里,是
当地的一群孩子发现的,因为发现的早,天气冷,尸体并没有浮肿变坏,她还是
那么美丽,小嘴微张,舌头伸出老长,鼻子和嘴里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褐色,
眼睛半闭半睁,好像睡着了一样,四肢被剁了下去,可以看到白色骨头,胸脯也
被挖掉,端口全是黄色的脂肪,脖子被切开,只剩下一点点链接,腹腔被从阴部
一直剖开,剖到了心口,内脏被装在一个黑色垃圾袋里边,冻成了一坨。
这片藕田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成了被弃尸的好地方,每年都有女性的尸体
被扔到这里,而且百分之九十九是妓女,只是这次被扔到这里的是曾经还对这里
大加评论的苗淼,苗淼曾经笑话过那些低档妓女,配的人都是一些社会盲流,所
以很危险,出台的时候很容易被抢劫,可是现在……。
我哭了,警方调查的结果是苗淼欠了赌债被虐杀,快过年了也没有查到凶手,
我们只好把苗淼火化了,我把她的骨灰送回了她的登封老家,她妈妈见到骨灰的
第一句话说她没这个女儿,她家里很穷很破,我见到屋子里边只有半袋面,她的
父亲是老年痴呆,我进来后,他只是在火炕上流口水。
苗淼被葬在他家后院不远的一片杨树林中,她的母亲一直在骂她,什么难听
骂什么,苗淼初中毕业再没回来过,因为初中的时候她的父亲强奸了她。
我先进了屋子,然后听见了她的母亲在杨树林里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午是鸡
蛋面,她父亲吃了很多,母亲没吃,我只吃了半碗,我走的时候扔了十万元给了
苗淼的母亲,说是苗淼的积蓄。
然后又把自己剩下的三十多万存款汇给了弟弟三十万,因为我发现妓女的生
涯充满了太多的变数,高级会所里的妓女也是,道理很简单,没有一个妓女出来
会用自己的真实生活信息,所以,当她门消失的时候,也不会留下太多真实的信
息,没人会关心她们,她们便会像一滴水一样,慢慢的蒸发,然后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