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侯之权赫赫之威(上)
哎呀,今天忽然来了状态。
现在很犹豫啊,要不要让许依柔和她的女儿也成为主角的后宫呢…
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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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秦白兰将周云的玉佩送到幽王府后,声称下午还会再来一趟。
这言下之意,就是让周秋媚等着。
可周秋媚哪里还坐得住!
周云被绑了!自己的爱子被人绑了!而且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究竟是谁干的
都不知道!
一瞬间,周秋媚在自己脑海里浮现出了每一个与自己有仇的人的面孔,甚至
包括身为皇妃的周婈都被她怀疑!
周秋媚站在大殿内,府内外闻讯疾奔而来的侍卫正在殿外等候,那些个负责
杂活的下人则是离得远远的,大气都不敢喘。
「呼哧…呼哧…」周秋媚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往
日的那副镇定自若的姿态。
无论什么样的事,她都能压下紧张,让自己冷静的思考。
可唯独这件事,她冷静不下来。
的确,周秋媚年轻时就接过父亲的基业,扛起了幽州之王的担子,这也使得
她早早练就了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定力。
但,只要还是一介凡人,定力终究是有个度的。
而现在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周秋媚能够承受的度。
暴怒、恐惧、惊慌、不安。在她心中交汇,继而融合成了更可怕的情绪——
癫狂。
平日里越是镇定自若,失控时就越是疯狂。
周秋媚没了往日的镇定,也没了以往的优雅姿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乎要
吃人的戾气。
短短的时间内,周秋媚发出了十几道命令,京城的幽王府倾巢而出。
包括她自己。
那秦白兰还不知道,她的计划已经被打乱,那周秋媚疯狂之下根本等不到下
午的时候。
「找到少主!就算是把京城掀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找到!皇帝怪罪下来有我扛
着!」
这是周秋媚下的死命令。
府内众人分为三路人马,一路往城外奔去,一路往皇城而去。
而最后一路人马,竟是朝着威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威王府里的人还不知道,一场令京城震动的大戏已经敲响了锣鼓。
且看威王府这边,李玉君正在书房里翻阅账本,看看有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能
在不久后的盛宴上献给皇帝。一杯清热的茶水放在桌上,也没见喝上一口。
一名模样乖巧可爱的女婢在一旁候着,眼珠子却骨碌碌的转,想必是在一旁
等的无聊。
「兰心。」李玉君叫了她一声。
婢女立马应声。
李玉君放下账本回过头来,轻皱着眉头似有幽怨。像是在怪罪着谁一般,对
婢女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主人的话,正值午时。」名叫兰心的婢女乖巧地答道。
「午时?怪不得我觉得心烦气躁,定是被这天气热的。」李玉君轻哼了一声,
不知是在生谁的气。
兰心眼珠子机灵地转了一圈,连忙拿起一把扇子在李玉君身边扇起了风,这
勤快的模样也着实令人满意。
「嘻嘻,主人,这下就不热了吧?」兰心笑眯眯地说道。笑起来时,眼睛弯
成月牙状,着实惹人喜爱。
李玉君瞥了她一眼,并未作答。
兰心小心翼翼地将头靠近一些,细细端详着李玉君的神色。
李玉君察觉到女婢一直盯着自己,轻啐了口:「你这丫头,为何死盯着我?」
兰心讪笑一声,她伺候李玉君多年,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会不知其
心中所想。
于是,这名叫兰心的女婢谄笑着对李玉君说道:「主人,奴婢见你似是心中
不快,想尽点绵薄之力为您解忧呢。」
李玉君挑了挑眉毛。
兰心瞧见主人神情并无异样,方才说道:「不如…奴婢去一趟幽王府,主人
若是有什么话,奴婢可转告与那幽州少主。」
李玉君一听,嘴角顿生笑意,眼神也变得高兴起来。这副神情仿佛是在夸奖:
算你这奴婢机灵,知道如何讨主人的欢心。
心中对兰心的献媚十分满意,李玉君嘴上却说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知深浅,
周狐狸和我结的梁子可是大了去,她那大门是那么好进的?」
说到此处,李玉君顿生恼意,心中咒骂了一句:「周狐狸这个骚货,年轻时
就放荡的很,本以为后来安分了,没想到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兰心被她这么一训,不但没有丧气,反而更来劲了似得,一边扇着风,一边
说道:「这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主人若让奴婢给您当个传话的,
奴婢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把话传给幽州周少主的。」
李玉君被逗笑了,做个手势打住了兰心的话:「算了吧,你这丫头安的什么
心我还不知道?不就是想讨我欢心么?」
兰心竟是有些腼腆地道:「若不是主人养活奴婢,奴婢早就饿死街头了,这
不都是为了报答主人么。」
李玉君细细思索了片刻,确实有些心动。与周云只不过一两日不见,这滋味
却如隔三秋,着实令她愁得慌。
「那你…就去幽王府那边打听打听。」李玉君瞥了一眼兰心,还是让她去了。
兰心一张俏脸笑成了花,笑嘻嘻地道:「我就知道主人对那幽州少主痴情的
很,定会让我去……」
「嗯——?」李玉君眉毛一横,哼了个长音。
兰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拍打自己的嘴:「哎呀!笨嘴漏风!笨嘴漏风!」
李玉君这才收住火气,斜眼看着兰心,说道:「记住了,这事不许对旁人说。」
「嗯嗯嗯!」兰心急忙忙地点头。
「行了,扇子给我,早去早回。」李玉君从兰心手上接过扇子,自己扇起了
风,顺便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而兰心则是小步跑着离开了书房,准备去那幽王府打探打探周云的消息。
可是,李玉君端着茶水只喝了一小半,那兰心却是火急火燎地冲进了书房。
用力之大,差点把木门弄坏,吓得李玉君手一抖,茶洒在了身上。
「发什么疯!?」李玉君十分恼火地看着兰心,呵斥的话刚到嘴边,却被兰
心给堵回去了。
「不好了!主人!幽王府的周少主…他…他…」兰心上气不接下气地,话都
说不清楚。
「我的小夫君,他怎么了?」李玉君心中一凉,手上的茶盏摔落在地。
顿时碎成残片。
此时,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位幽王府的亲卫来到门外,大声喊道:
「我等见过威州李夫人!」
「此次前来,受我王所托,有事相求!」
「事关我少主生死,刻不容缓!」
时间紧迫,那几名亲信不带半句废话的将事实与来意告诉了李玉君。
紧接着,书房内外四周的人只听见一声歇斯底里地怒吼!
「周!秋!媚!」
李玉君的脸上布满了几乎是要将人活撕了的煞气,死死地攥紧拳头:「她平
日里不是威风的很吗!?怎会让周云被歹人绑走!?她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兰心头一次见主人发这么大的火,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那几位前来报信的幽州亲信却是心有不快,再怎么说周秋媚是他们的主人,
被别人当着面骂自己的主上,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李玉君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咒骂,连忙对两位幽州亲信问道:
「你们主子呢?!」
「我王此时正赶去皇城。」其中一位幽州亲信答道。
「皇城?」李玉君一听,就明白了周秋媚的意图。
那姓周的一定是打算请求圣上调动御林军,协助她找寻周云的下落。
可是,这偌大的一个京城,人口何其之多。近日又是圣上的大寿在即,与往
日相比人数更多!
即使是将全部御林军调动,那也只是大海捞针。
于是,周秋媚必须借助李玉君的力量。
李玉君也绝不会坐视不管,若是论对周云的爱,李玉君和周秋媚可谓是不分
上下。
甚至,若周秋媚没有派人前来通知李玉君的话,那么这两人就真的成了死仇。
周秋媚心里急,李玉君也好不到哪儿去,得知此事之后,她立马冲出了书房。
正在京城内的角落里躲藏的秦白兰还不知道,自从她动手掳走周云的一刹那,
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按照她预料的,绑走周云之后势必惹来大批人马搜捕,但至少能躲一阵子。
等到她靠着周云为筹码,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再按照事先预定的路线逃走。
然而她并没有料到,权势这个东西,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
而她,却一下子惹到了两个权势滔天的女人。
京城东门
把手城门的官兵应付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来回拉货的马车,似乎有些不耐烦。
也是,成天对着这么多人,稍有可疑的就得上前盘问一遍。
更何况最近圣上正在筹办寿宴,为了预防趁机滋事的贼人,这些官兵拿出了
平日里十二分的精神巡视着过往行人。
此时,一名官兵突然听到了动静,扭头一看。
数百名骑兵,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城门口狂奔而来,身后卷起滚滚烟尘。
「这…这…这…」城门口的官兵一时间愣住了。忽然,他看到这些骑兵打着
的旗号,惊叹了一句:「咦?这不是前些日子负责保护幽王行程的骁骑卫吗?没
有圣上的允许他们是不可入城的啊!」
此时,城门口四周的行人也注意到了这些快马加鞭的骑兵。
骏马飞驰何其之快,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城门外。
「尔等速速散去!某要挡我去路!」领头的校尉大声地喊道。他一接到命令
就立马率领着属下准备进城,却被这些城门口的行人挡住了去路。
毕竟,这可是天大的事,容不得马虎。周云少主被歹人绑去,现在还是生死
不知,这些对幽王忠心耿耿的下属自然也是心急如焚。
「唉唉唉!诸位兄弟!莫要急啊!」一位守城的官兵连忙走到校尉身前,好
言相说:「诸位兄弟!出了什么事这么急冲冲的要进城?可有入城令牌?」
领头的校尉还未答话,众骑兵当中,一位女子策马而出,此人正是管浊瑜。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赶紧叫城门口的这些人都散开!」管浊瑜此时正提
着一颗心,她是奉了命去城外通知这些骁骑卫,将他们带入城中协助搜寻周云的
下落,容不得差池。
「这位妹子,这规矩说的清清楚楚的,没有上面发的令牌,你们这些幽州士
卒是不可进京城的。」把守城门的官兵看身前的这些人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心中
也是打着退堂鼓,但一想到就这么放他们进城了,上面定会怪罪下来,便不得不
拦着他们。
「废话!我当然知道!可眼下事态紧急!」管浊瑜紧攥着手中的马鞭,指着
城门口朝这边观望的人群,对官兵说道:「我再说一次!叫这些碍事的人统统给
我散开!」
「这可行不通!」官兵也是一脸的坚决,死活不肯放行。
行人们注意到这边的争执,纷纷停下脚步朝这边张望,这下子,城门口拥挤
的人群更多了。
「混账东西!!」管浊瑜咬牙切齿地看着官兵,心中一横,全然不顾这是天
子脚下。大声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给我冲进去!」
「遵命!」百余名骁骑卫齐声一喝。
「你们这是作甚!?难不成想要强闯!?这可是京城!不是你们的幽州!」
官兵慌了,这一百名骁骑若是铁了心要冲入城中,就凭城门口的这点官兵绝然抵
挡不住。
官兵还想上前说些什么,管浊瑜直接扬起马鞭,用力地朝着他脸上一挥。
「啪!」的一声!这官兵的脸上被抽出了一道皮开肉绽的鞭痕,可见其力道
之大。
「反了!反了!」其余的官兵一见,顿时慌了神。这些人平日里也就负责把
守大门,顺便抓个小偷小摸,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给我冲进城中!」管浊瑜一骑当先,催动着骏马狂奔向前也不管会不会撞
到人。剩下的那些骁骑卫也紧跟其后。
幽州兵马原本就足以撼动天下,又经过历代幽王经营,早就成了冠绝大燕的
虎狼之师,平日里从未将幽州之外的人放在眼里,更不会怕什么天子脚下的区区
官兵。
一时间,城门口响起了一阵嘈杂的马蹄声,行人的慌张声,以及惊慌失措的
叫喊声。
「不想死的就给我躲远点!」管浊瑜率领着一众骁骑卫,进入了这京城。
守城门的官兵手足无措地看着已经进城的骁骑卫,嘴里还一个劲的念道:
「目无王法!这帮幽州人真是目无王法!」
脸上被管浊瑜抽了一鞭子的官兵捂着滴血的脸,对身旁的官兵说道:「还愣
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上面的人报信!」
……………
京城之内,或有达官贵人聚集的繁华之地,自然也有三教九流共聚一处的地
方,或青楼、或茶楼、或酒楼、或客栈、或赌坊。
若有人仔细一看,定会发现,这些人流聚集鱼龙混杂的地方,多半会有一个
李氏商会的字号。
或是印在青楼的招牌旁边、或是印在茶楼门前的灯笼上、或是刻在酒楼的牌
匾上、或是写在赌坊的赌桌上。
一家生意红火的青楼外,一名身着朴素的男人火急火燎地走了过来,站在门
外招客的女妓刚想黏上去说几句话,却被这男人一把推开。
被一把推开,自然是有火气,可这妓女还没来得及开口出声,那男人就跨过
青楼的门槛,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都给我听着!!」此人大喝一声,青楼内的众人,无论男女都是一顿,继
而望向此人。
青楼内的老鸨一看,这心中便升起了火,哪里来的这么个不长眼的东西,挑
事也不看看地方。
可是接下来这男人说的话,就让老鸨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李氏商会放出消息!幽州少主周云被歹人绑票!现在悬赏二十万两找到周
云!我手中的就是周云的画像!」
这男人说着,将手中的画像高高举起。
整个青楼都寂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便是一阵几乎要掀了房顶的嘈杂声。
………
京城城南的一间客栈内。
一位样貌阴沉的男人坐在桌前,手上拿着一张周云的画像,默不作声。
他的身边围着十几名江湖中人,高矮胖瘦各有不同,或是行侠仗义的侠客,
或是自由自在的浪子,亦或是外出历练的门派中人。
此时此刻,众人都将目光集中于画像之上。
「邪了门了,居然有人敢绑幽州王的儿子,这不是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
了吗?」
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摸着自己的山羊须,惊声道。
「怎么样?大哥?要不要试一试?这可是二十万两啊!」角落里,五个样貌
凶狠的人正在小声商讨。
「陈兄,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愚弟准备试试运气,不知你意下如
何?」客栈的楼梯上,两名剑客也在细细交谈。
「李少侠,那幽州王权势滔天,威州寒玉姬更是富可敌国,报酬先且不说,
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那周云,自然是赚了幽王的人情!就算是找不到,也不过是
浪费几天时间,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啊!」客栈的一间厢房内,几名浪迹天涯
的侠客也在为此事交谈。
………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京城的江湖人士都动了起来,平日里惧于天子脚
下的权威,自然不敢冒头,可眼下有二十万两白银做悬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些在路边摆摊的小贩发现,街上突然多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要么是袖
子遮住双手,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要么就是身轻如燕,在泥地上行走都不会
留下脚印的人。
亦或者是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双手布满老茧的练家子。
亦或是上了年纪,却是鹤发童颜,一身仙风道骨,穿着一身粗布衣,背着一
把玄铁长剑的老剑客。
甚至还有一些打扮妖娆,身材凹凸有致,似是风尘中人,却在腰间缠着一条
长鞭的女子。
………
秦白兰抬头望了一眼天,离下午还早,可她心里却有些发慌。
「没事…没事…不用急…」秦白兰安慰着自己,可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
是难免发慌。
她在小巷外来回徘徊,时不时地看着小巷内,当她看到自己雇来的那些人正
把守着门口时,心中的不安就暂时压了下去。
「没事…没事…只要那小娃娃还在…我就还有机会…」秦白兰安慰着自己。
而那小巷内,以刀疤脸为首的五个人正在把守着屋门,时刻注意着屋内的动
静。
刀疤脸偷偷地看了一眼在小巷外徘徊的秦白兰,转过头来对身边的人说道:
「老三,我今天怎么老是眼皮跳得慌?」
谁料到,那老三竟然回答说:「我也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刀疤脸眼睛左右转了两下,悄悄地说道:
「那娘们和我们说,只是做一桩肉票买卖,事成之后给咱们一千两,可我总觉得
不对劲。」
「有啥不对劲的?」老三插话问道。
刀疤脸瞥了一眼还在小巷外徘徊的秦白兰,小声地说道:「那小娃娃之前戴
的玉佩…刻着一个蟒…」
此话一出,除了老三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老三看着身旁的弟兄,不知所以地问:「不就是刻了个蟒么?有啥大不了的?」
刀疤脸无奈地深吸一口气,说道:「正是刻了一个蟒,我才担心。」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也算是涨了不少见识。」
刀疤脸徐徐说道:「我若没记错的话,按照大燕礼制,皇室可配龙,封王可配蟒,
除此之外若是有人胆敢僭越,那可是死罪!」
老三这么一听,就算是脑子再笨也反应过来了,顿时大惊失声:「哎呀!难
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刀疤脸面色阴沉地望了一眼小巷外的秦白兰,并不偏过头地对着身边的弟兄
说道:「兄弟们,咱哥儿几个干这行就是图个财,虽说这一票报酬不少,但有命
拿也得有命花。」
说完,刀疤脸对身边的弟兄使了个眼色:「我进屋问问那小娃娃究竟是啥背
景,你们暂且别惊动那娘们。」
遂而,他便悄悄地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老三则是和另外几名弟兄挡在屋前。
刀疤脸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被捆住手脚扔在床上的周云,嘴里还被塞了一
团布。
周云看见样貌凶恶的刀疤脸走进屋内,心中一惊,不知其来意,眼神顿时变
得紧张。
刀疤脸走到床前,一把扯出堵住周云嘴的粗布,掐着他弱不禁风的脖子,凶
恶地问道:「小娃娃,大爷我有话问你!若是不想吃苦头就给我从实招来!」
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见到这般凶恶的人,估计早就吓得失声大哭。可周云
不一样,从小就在幽州王府长大,负责把守王府的那些个亲卫死士哪个不比这刀
疤脸更具杀气?可见了少主还不是得乖乖地低头。
虽说周云此刻见了刀疤脸心中有些害怕,但也不至于哇哇大叫。
刀疤脸见周云如此镇定,心中更加不安,他问道:「小娃娃,老实告诉本大
爷,你姓什么叫什么!」
若是换做平时,敢有人以这般口气对周云说话,早就一句不长眼的草民骂了
出来。可眼下自己的生死都不能保证,也只能收敛收敛少爷脾气。
周云肚子里憋足了火,不甘地答道:「我叫周云。」
「周云…」刀疤脸摸了摸下巴,追问:「你家里人是作何生计?」
「我家里人?」周云督了一眼刀疤脸,淡淡地道:「我娘是幽州王,昭武女
候,我姐姐是朝廷的骠骑将军。」
「你说什么!」刀疤脸虽然已经猜到几分,可当他亲耳听到,还是大惊失色。
周云抬眼瞥了他一眼,便不作声。
刀疤脸并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以他的直觉来看,这小娃娃说的恐怕是真的。
「他娘的!」刀疤脸一时间只觉得后背发凉,又惊又怒地冲出了屋子。
「肏她祖宗十八代的!臭婊子!」刀疤脸破口大骂了出来,其余几位弟兄见
他如此慌张,心头也是一紧。
「怎地了?大哥?那小娃娃难不成来头不小?」老三脸色发白地扭头望了一
眼屋子,房门被刀疤脸用力推开还未关上,直接就看到床上的周云正在瞪着他。
「岂止是来头不小!」刀疤脸惊出了满头的汗,嘴皮子都在哆嗦:「那小娃
娃是幽州王的儿子!」
「什…什么!?」其余的弟兄一听,饶是平日里没少杀人见血,但还是被吓
得心惊肉跳。
「我们兄弟几个被那个臭娘们给害惨了!若是要让别人知道,绑幽州少主的
事咱们也有份,难保这事不会被幽州王知道…到时…整个幽州都会不惜代价来追
杀我们!」
刀疤脸深吸了几口气,想要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不停发抖的手还是暴
露了他。
敢干他们这行的,都是有胆量的人。
可是,有胆量和不怕死可得分开了说。
更何况,就算是被官府抓住了,大不了就是掉脑袋;但若是被幽州王的手下
抓住了,到时候就算是想死都死不成。
根据江湖传言,就算是铁打的汉子,进了幽州地牢之后不出三个时辰都会哭
爹喊娘,那些毫无人性的刑罚,就算是想一想都会做好几宿的恶梦。
秦白兰此时正在小巷外,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该如何挟持周云为筹码提出自己
的条件,又在思考着该如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可就在此时,她忽然看见,本应该在小巷里看着屋子的那几个雇来的人,竟
然擅自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叫你们守住门口么?」秦白兰皱着眉头,心想这
些人怎么如此不老实。
「臭娘们!老子肏你祖宗的!」老三直接破口骂了出来,一副磨牙凿齿的凶
狠模样,直接一个跨步上前,将秦白兰一把抱住,死死地按着。
「干什么!你们这是想干什么!?」秦白兰一时间慌了神,连忙问:「难道
是想反悔不成?我可是都付了定金的!」
「定金?定你老母的!」刀疤脸一巴掌扇在秦白兰脸上,白嫩的脸蛋便多了
一道巴掌印。
「我们兄弟几个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娘们找死竟还想拖我们下水!」
刀疤脸扯住秦白兰的头发,面貌狰狞地骂道。
「你…你说什么…」秦白兰话还未说完,刀疤脸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这次
打的是另一张脸。
「别给老子装糊涂!你绑来的那小娃娃的身份!绑谁不好,你竟然绑了他!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天下第一的大盗都不敢去幽州放肆!你倒好!竟然绑了…」
刀疤脸把话留了一半,似乎是不敢说出来。
「他娘的…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了…只好先做了你,再杀了那小娃娃,把
你们两个都毁尸灭迹,只有这样我们兄弟几个才能留一条活路!」刀疤脸掐着秦
白兰的脖子,凶相毕露。
「什…什么…」被掐着脖子,秦白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吐出几个字。她
万万没想到,自己马上就会被花钱雇来的人害死。
「拖进小巷子里再动手,免得被人看见。」刀疤脸对身旁的兄弟说道,虽然
这条街道十分冷清,但他还没傻到当街动手的地步。
「大哥,这娘们生的这般水灵,不如动手之前先让兄弟们享享福。」老三垂
涎地望着秦白兰的躯体,对刀疤脸问道。
刀疤脸一听,露出一个狞笑:「也好,就算是给咱兄弟几个补偿一下。」
「混……混账…」秦白兰被捂住了嘴,想要痛骂这些人渣恶棍,却始终没能
骂出声。
眼看秦白兰就要被拖入小巷遭遇谋害,此时,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不知从哪
儿冒了出来。
「嘿嘿,没想到你这娘们遇上了黑吃黑,算你今儿个走运,看罗爷我收拾他
们!」
皮肤黝黑的罗铁骨哈哈大笑,活动着一双大手,关节喀嚓作响。
「既然被你看到了,那就只好连你一起灭口了!」刀疤脸大惊,竟然没发现
罗铁骨靠近,但还是抽出腰间的短刀冲了上去。
剩余的几位悍匪紧随其后,只有老三负责按住秦白兰免得她趁机跑掉。
「唔唔!」秦白兰被捂着嘴说不出话,但从眼神看得出来,对于罗铁骨挺身
相救她还是十分欣喜的,但当她看见只有罗铁骨一人时,却又化喜为悲。
然而,罗铁骨却表现出了与其样貌不符的功夫,只见他双手握拳,在自己身
上捶打了两下,运气了全身功力。
「喝啊!」刀疤脸对着罗铁骨的脖子一刀劈下,本以为会见到对方人头落地,
却没想到刀刃如同砍在铁块上似得!
「锵!」的一声脆响,罗铁骨硬扛住了这一刀,锋利的刀刃愣是被他的脖子
给挡住了。
「糟糕!这是个练家子!」刀疤脸大惊失色,而他身后的兄弟也是一惊,立
马刹住了脚步。
「嘿嘿。」罗铁骨嘿嘿一笑,露出一排黄牙,双手迅捷如雷,直接在刀疤脸
反应过来之前,一记重拳打在了刀疤脸的脸上。
拳中,人死。
刀疤脸整个鼻骨都被打入脑中,眼珠子飞出了眼眶外,整个额头都凹陷了下
去。
「大哥!!」老三看到刀疤脸惨死的样子,如丧考妣一般。
「该你们了。」罗铁骨双手一抖,甩去了一些热乎乎的鲜血,对剩下的老三
等人说道。
……………
话说那管浊瑜率领众骁骑卫入了进城,本想带着这些人马开始搜寻,可当她
看到这茫茫的人海,一望无边的房屋时,整个人都失去了主意。
偌大的京城,人口百万,要是一个接一个的搜,这得搜到猴年马月?估计等
她们搜到少主的消息时,尸体也差不多该凉了。
「不可!万万不可!」管浊瑜心中焦虑万分,不仅牵挂着少主的安危,更是
担心自己的前程。
她可是把自己的前程都赌在周云身上了,若是周云死了,管浊瑜没了攀附的
对象,那她这一辈子就注定只能在周秋媚手下当一个办事的奴仆。
她也不是没想过用自己的色相勾引其他的达官贵人,毕竟凭她的资本和手段,
做一位富甲一方的大富豪的贵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
周秋媚对所有鸩锐下了死命令,决不允许与外人有任何的儿女私情,一旦被
她知晓,无论是谁,统统处死!
周秋媚声称,这是怕有鸩锐在感情上露出弱点,被敌人抓住并且利用,也算
是合情合理。毕竟深陷情网的女人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谁也不能预料。
勾引外人行不通,而向上爬又不可能。管浊瑜人品可谓是劣迹斑斑,能力出
众却是个狠毒之人。虽然会在周秋媚手下委以重任,但若说是飞黄腾达享尽荣华
富贵,那是绝无可能。
「如果少主就这么死了,那我管浊瑜这辈子就只能当一条乖乖做事的鹰犬!」
管浊瑜此时的心情可谓是怒火滔天,如果自己的前程真的就这么断了,说什么也
得把那几个绑匪千刀万剐。
「管大人!事不宜迟!快快搜寻少主的下落吧!」管浊瑜身旁的一位骑兵按
耐不住,连忙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可这么大的一个京城!就这样挨家挨户的找,那不得找到猴
年马月去!」管浊瑜火气冲冲地瞪了此人一眼,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出,这个
不长眼的正好撞上来。
「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管浊瑜心急如焚。
…………
秦白兰惊骇地看着满地的鲜血。
之前她雇来的刀疤脸和其余几位悍匪,此时已命赴黄泉,每个人的身上都被
强劲的拳头打断了几根骨头,但致命伤还是被活活打碎了的天灵盖。
罗铁骨瞧得秦白兰一脸惊恐的神色,反被逗笑了,若只看神情,哪里像是刚
杀了人的样子。
「嘿嘿,小美人莫怕,罗爷我若是想要伤你,又怎会出手救你?」罗铁骨虽
说是杀人不眨眼,但还算厚道,受了许依柔的委托后,还真的护住了秦白兰的周
全。
虽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与自己又有何关系,为何要救自己。但秦白兰还是松
了口气,惊魂未定地道:「多…多谢这位壮士相救。」
「废话少说!你那绑来的小娃娃没弄丢吧?」看得出来罗铁骨不想墨迹,直
言问道。
秦白兰心中大惊,此人为何知晓?难不成一直在跟踪我?
可又转念一想,这人武功甚是了得,又是一身刀枪不入的硬气功,若想要加
害于她直接动手便是,又岂会如此磨蹭。
所以,秦白兰便干脆选择信了此人,毕竟她如今也没其他选择了,这一时半
会儿的就算有钱也不可能雇来亡命徒了。
秦白兰指着小巷子里说,那娃娃就在里面的屋子里。
罗铁骨一听,连忙叫她把那小男童装进袋子里,与他一起离开此处,另选一
个偏僻的地方。
毕竟罗铁骨刚刚杀了人,地上正躺着几具尸体,也洒了不少血。好在此处是
贫穷偏僻居民稀少的地段,可难保不会有人经过。
更何况,这满地的血一时半会儿极难清理,若是傻愣愣地挑水洗街,必定会
被路过的行人瞧见。
秦白兰自然明白罗铁骨的意思,转身就朝着小巷子里奔去,罗铁骨也紧跟在
后面。
不多时,两人便走出了巷子,只是罗铁骨的肩上多了个麻袋,里面装的除了
周云之外也别无他人了。
秦白兰悄悄地将一把匕首揣进怀里,左右张望了两下,确定无人之后方才对
罗铁骨问:「这位好汉,你可有好去处?」
「有!在城西有一座荒废多年的庙,平日里全是野猫野狗和乞丐,罗爷我略
施拳脚把乞丐们都赶走,那座庙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便将这麻袋里的小娃藏在
里面。」
罗铁骨边说,双腿也不闲着,直接就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好汉!不如咱们去城外,将这孩子藏在树林里,岂不是比那破庙更为妥当?」
秦白兰提出建议。
罗铁骨一听,反倒是嗤笑一声:「你这娘们,近日里没出过城吧?最近正逢
皇帝老儿八十大寿,城门官兵搜查甚严,别说是扛着麻袋出城,就算是家里死了
人要去城外下葬,那都得把棺材板掀开搜上几遍,你觉得咱们扛着麻袋出城,那
官兵不得看看麻袋里装的什么?」
如此一来,秦白兰打消了将周云藏在城外的念头。
「娘的,这么大的京城,光靠一双脚走,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城西啊。」
罗铁骨看了看天,太阳依旧毒辣。忽然,罗铁骨发现麻袋里的周云竟然一点动静
都没有,转过头来对秦白兰问:「怪了,这娃娃怎么一声不吭的?」
「我给他喂了点药,估计要过一会儿才能醒来。」秦白兰答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给憋死了呢。」罗铁骨随口打趣道。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城西走去。
片刻之后,俩人已经来到了两条街外。
只是,罗铁骨却察觉到了异样。
「不对劲!」罗铁骨忽然出声,吓得秦白兰回头一望。
「怎么了?好汉?难不成有人注…」秦白兰话还没说完,被罗铁骨打断了:
「不是…这一下子为何冒出了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士…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可这里
是京城…天子脚下…怎敢如此放肆…」
听着罗铁骨自言自语,秦白兰悄悄地看了看四周行人,却并未发现异常。
罗铁骨余光瞥见秦白兰的眼神,不屑的道:「你能看出来就邪门了,不是练
家子绝不可能注意到的。」
说着,罗铁骨一边扛着麻袋,一边用眼神提醒秦白兰:「你看那刚刚从酒楼
门前路过的女人,行走时,落脚的时候都是用脚尖走路,一看就是练轻功的。」
「你再看那茶摊前饮茶的那几个人,样貌平平无奇,但在习武之人眼里,却
宛如将要出鞘的宝剑,锐气十足。」罗铁骨觉得心慌不安。
「不行,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能再耽搁了!」罗铁骨说着,直接扛着麻袋
加快了脚步,秦白兰也连忙跟上。
此时,正好瞧见一家酒楼前听着一辆刚刚送完货的马车,车夫正端着一碗清
凉解暑的茶大口喝着。
罗铁骨眼前一亮,立即走上前去,对那车夫问道:「唉!这位兄弟!你这拉
货的马车载不载人啊?」
「怎地?想雇我的车?」车夫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若是不想,我岂会问你?」罗铁骨反问道。
「有买卖上门,岂有不做的道理。」车夫一口将茶喝完,打了个嗝。刚想出
价钱,那秦白兰直接掏出几两银子扔给了车夫:「那就赶紧的!去城西!我们赶
时间!」
车夫一见白花花的银子,乐的嘴都合不拢,这些钱比他刚才打算出的价钱高
出好几倍,当然把他乐坏了。
而且一听是去城西,车夫跟是喜上加喜:「去城西?巧了!酒楼里有一坛酒
刚好要送去城西!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把那酒取来,就载你们一块儿去!」
「那就赶紧去!别耽误我时间!」罗铁骨说着,将那麻袋往马车的货板上一
放,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秦白兰也跟着坐了上去。
这时,一位衣着朴素样貌平平的男子经过马车旁,罗铁骨侧目望了他一眼,
这位年轻男子立即停下脚步,回头一望。
秦白兰心头一紧,以为这男子看出什么端倪。
年轻男子就这样站在马车旁,与罗铁骨离的十分接近,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
对方。
「没事,他也是习武之人,只是察觉到我在看他,回头望了我一眼而已。」
罗铁骨小声地说道,秦白兰这才方心。
年轻男子又看了一眼秦白兰,并未多做停留,便回过了头,打算离开。
天算不如人算,人算不如偶然。
「呜呜呜…」麻袋里被灌了药的周云突然从昏睡中醒来,呜呜叫了两声。
年轻男子收回了准备离开的脚步,整个人为之一振,恍若利剑出鞘,直接一
个跨步拉近距离,伸手往那麻袋上一摸。
「啪!」罗铁骨抓着年轻男子的手腕,将其高高举起:「怎么?小兄弟还想
当着我的面抢我东西?」
手腕被掐的生疼,年轻男子却毫无反应,只见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问:
「敢问这位大哥,你这麻袋里装的何物?为何会叫?」
「不瞒兄弟你说。」罗铁骨也是笑着答道:「嘴馋得慌,在别处弄了条黄狗,
准备带回家炖了吃。」
若只看这两人脸上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多日不见的老友相聚。
秦白兰额头已经渗出了汗,一颗心跳得极快。
「这样啊,难怪会叫。」年轻男子哈哈一笑。
「可是,这位大哥。」那年轻男子笑容依旧和蔼:「我刚才摸的时候,分明
是个人脸的轮廓啊。」
罗铁骨眼中凶光爆闪,一只手握拳,直朝着对方面门而去。
男子的一只手被罗铁骨掐住,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挡。左手挡在脸前准备抓住
罗铁骨这一拳。
然而没想到,罗铁骨这一拳力道十足!那年轻男子竟然没能挡住!这一拳直
接打在对方的掌心上,险些连手掌骨也给打碎。年轻男子的左手带着罗铁骨的拳
劲,手背直接撞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年轻男子眼前一黑,向后退了几步。
「肏他祖宗十八代的!!」罗铁骨怒骂一声,抄起马车上的马鞭,对着拉车
的马狠狠地来了一鞭子。
马儿大叫一声,用尽全力地向前狂奔。
马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路上的行人纷纷尖叫着四散逃跑,唯恐被撞上。
罗铁骨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巾,蒙住了自己的脸,也给秦白兰递了一条。
「怎么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官兵会注意到我们的!」秦白兰死死地抓着
马车上的扶手,惊慌失措地问。
此时,她原先所定的计划,已经全部被打乱了。
「肏你娘的!」罗铁骨怒骂了一声:「本以为只是个小差事,罗爷我才答应
了那许娘们!没想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此时赶紧出城逃走,还能有点机会!」
「什么?就这样出城?」秦白兰忽然脸色一变:「不可!我得带上另一个人
才行!」
「这个份上了,你还想再带个人?带你妈驴球子的!」罗铁骨破口大骂,看
来真是被气坏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给人肏才能
赚钱养活自己的婊子!要不是看在那娘们的份上,罗爷我吃饱了撑的来护着你?」
「你!」秦白兰被人如此露骨的辱骂,气得七窍生烟。
「别给脸不要脸!罗爷我这就驾车冲出京城!到时候你走一条偏僻的小路,
之后是死是活看你造化了!」罗铁骨挥着马鞭,催促着马匹再快一点。
马拉动着货车在街道上狂奔,期间甚至撞到了一些人,被撞的人多半是筋断
骨折。
「不!不行!我必须要接一个人!」秦白兰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一把推开
罗铁骨,自己抓着缰绳操控马匹,转了一个弯。
「肏你妈的贱人!这不是去城门的方向!」罗铁骨真是被气疯了,脏话一个
接一个。紧接着,他便双手抓着货车的车栏,作势要跳车:「疯婆子!罗爷我已
经对你仁至义尽了!是你自己非要寻死!到了黄泉路上可别怪罗爷没救过你!」
秦白兰宛如没听见一般,驾着马车一路向前,离城门的方向越来越远。
「肏你娘的!」罗铁骨又骂了一声,双腿蓄力,下一刻就要跳车了。
然而,此时一支飞镖呼啸而来,罗铁骨一听见暗器破空的啸声,立马缩下了
头。
这飞镖几乎是贴着头发飞过,并未射到罗铁骨头上。
罗铁骨心里一凉,转过头一看。
管浊瑜一脸杀气的策马狂奔,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飞刀。
管浊瑜的身后,一位鼻子还在流血的年轻男子骑着马,紧紧地跟着。一边捂
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说道:「姑娘!就是前方货车上的那麻袋!」
「你确定里面装了一个人?」管浊瑜头也不回地问。
「确定!而且以我摸上去的手感来看,应该是个孩童的脸部轮廓。」年轻男
子擦去流到嘴边的鼻血,确定道。
「好!就算麻袋里不是我要找的少主,也少不了你的赏钱!」管浊瑜大声道。
而在管浊瑜的身后,几十名骁骑卫正紧随其后,气势如虹。
管浊瑜不肯给罗铁骨喘息的机会,飞镖脱手而出,又是朝着其面门而去。
管浊瑜的飞镖之快,连残影都看不见,而罗铁骨也是靠着行走江湖多年的直
觉才堪堪躲过,但脸庞还是被擦边而过的飞镖划出一道口子。
「奶奶的!这娘们的飞镖太快了!」罗铁骨心头大惊,要是在这么下去,自
己迟早得挨上一镖。
终于,罗铁骨在这性命攸关的紧急关头,什么也不顾了,直接将麻袋打开,
露出了里面的周云。身子蹲着,双手将周云抱在身前当做肉盾。
「少主!!」管浊瑜终于见到了周云,当她看见周云被罗铁骨当做肉盾挡在
身前,并且一动也不动不知生死时,发出了一声怒吼。
「放窜天雷!」管浊瑜对着身后的骁骑卫大吼了一声。
一名骑兵从怀里掏出了一件圆柱状的东西,下面还有一根白线。
只见其伸手一扯,白线被扯出,那被叫做窜天雷的东西像烟花一般直接往天
空飞去,只留下一股烟雾和刺鼻的火药味。
「碰!」的一声,窜天雷在空中炸出一朵烟花,只不过现如今是白天,这烟
花算不上显眼,但其声响却足以令四面八方的人都听见。
此时,刚刚从皇宫借来一千御林军的周秋媚正在策马狂奔的路上,原本打算
将一千御林军分散在这京城,协助她的幽王府众人一起搜寻儿子的下落。
可是,当她看到远处的空中升起的信号时,瞬间将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好!好!」周秋媚欣喜若狂地看着空中的信号,直接率领一千御林军赶往
信号升起的方向!
「云儿!这次娘亲我绝不会让你有闪失!」周秋媚眼中冒起了无尽的怒火:
「无论是何人,我定要让那绑走我儿的贼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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