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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燕首都!天子脚下!
哪怕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都不敢在京城放肆。即便是外邦使臣,到了
这京城也得客客气气的遵守王法。
可如今,这容不得撒野的京城却出了乱子。
行人来往的街道上,惊呼尖叫声彼此起伏,路边摆摊的小贩大叫着向后退去。
「不想死的就给我闪开!」秦白兰驾着马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管浊瑜率领着骁骑卫,在其后紧追不舍。
「混账东西!」管浊瑜破口大骂了一声,又掏出一枚飞镖。
罗铁骨见状,连忙抱着周云挡在自己身前,自个儿蹲下身子躲在后面。
管浊瑜气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把马车上的两个贼人千刀万剐,却又无可奈何。
罗铁骨蹲着身子,躲在少主的后面,若是就这样将飞镖扔过去,恐怕会伤到
少主!
管浊瑜心中担忧,罗铁骨也没轻松到哪儿去,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秦白兰
吼道:「驴肏的臭娘们!你他妈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如此拖延下去,咱俩都得
翻船!」
秦白兰不作应答,自顾自地驾着马车在街道上拐了个弯。
「跟上!」管浊瑜率领着一众骑兵,紧随其后。
在这人流密集的京城街道上,展开如此紧急的追逐,难免会撞到一些无辜之
人。
半柱香不到的功夫,至少有数百名无辜百姓被撞倒,躺在街道上哀嚎不已。
管浊瑜却没那个心思去管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少主,只
有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
「敢靠近我就宰了他!」罗铁骨一只手掐住周云的喉咙,对着骑马狂奔的管
浊瑜大声吼了出来。
管浊瑜听闻,脸色巨变,只得放慢速度不敢过于靠近。
说来也巧,一直处于昏睡当中的周云不知道是不是被罗铁骨这么一掐给掐醒
了,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皮,醒了过来。
当周云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差点又晕过去。
「别乱动!否则我就杀了你!」罗铁骨可不管什么不杀老弱病残的规矩,瞧
见周云醒来,直接就是掐着他的喉咙,放下了狠话。
周云惊慌之下,哪里顾得上这些,自然是拼了命地挣扎着,使出了吃奶的劲
想要挣脱。
「你他娘的!」罗铁骨气急之下,一巴掌打在周云脑袋上。周云只觉得一股
剧痛袭来,脑袋昏沉不已,眼前一片漆黑。
「可恶!!」管浊瑜瞧见少主被人打了一下,顿时怒气上涌,准备加快速度
冲上去。
罗铁骨却是用力掐着周云的喉咙,以此作为威胁,管浊瑜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周云被当做人质被罗铁骨紧紧抓住,喉咙也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捏着,只要这
只手一用力,自己的小命也将随之而去。
自己的生杀大权被别人握在手中,这哪里是周云这个小娃娃能够承受得住的,
自打他记事以来,就从未遇到过如此险境。
哪怕是曾经遭遇刺客袭杀,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再加上当时过于年幼,恐惧
并不清晰。
可现在,周云却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恐惧,整个人打心底里发颤,喘口气
都会打个哆嗦。
在此之前,周云被秦白兰绑架之时就已经惊恐不已,但强撑着没有哭出来。
可现在,身处于一辆狂奔的马车之上,周围的景象飞快的退去,空气呼啸着
吹过。
自己的小命被罗铁骨一手掐住,管浊瑜就在自己的前方紧追不舍试图救下自
己,可却因为投鼠忌器只能跟在后面不敢上前。
如果…倘若…说不定…
掐着我喉咙的这个人,真的打算杀了我,那我是万万没有活下来的道理。
那么,就再也见不到娘亲,再也见不到姐姐,再也见不到玉君姐…
「呜呜…呜呜…」
终于,一直强撑着的周云还是哭了出来,两行眼泪流下面颊。
「别他娘的哭了!老子最见不得小娃娃哭哭啼啼的!」罗铁骨正焦躁不已,
毕竟有管浊瑜和一众骑兵穷追不舍,又听见周云哭泣的声音,心中更加烦躁。
便在周云脸上扇了一巴掌。
「呜呜啊啊啊!」
周云再怎么说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些,顿时放声大哭。
「妈的!」罗铁骨又骂了一声,转过头对秦白兰吼道:「你个臭婊子!到底
要去哪儿!?」
「给我闭嘴!」秦白兰怒吼了一声。
「小娃娃是你绑的!这些都他妈是你闯的货!你快告诉我这孩子究竟是什么
来历?竟然有这么多人来追!」罗铁骨冷汗直流,心中越来越觉得慌张。
刚才那年轻男子问他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罗铁骨以为只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打
算逞英雄,可没想到突然冒出一帮骑兵!而且看样子是冲着这个小娃娃来的!
在京城中,敢身穿戎装出现在街头的,要么是有官家背景,要么是脑子里进
了水打算在天子脚下造反的。管浊瑜一行人明显是属于前者。
由此,罗铁骨推断周云的身份必然不凡!
罗铁骨几乎要疯了,原本以为是个美差事,不仅能让将军夫人当自己的情人,
还有银子可拿。
而眼下看来,说不准连命都会搭进去!
「疯娘们!你究竟要去什么地方!?」罗铁骨几乎癫狂地吼道。
话语刚落,秦白兰突然拉住马缰!坐在马车货板上的罗铁骨身子一晃,便稳
定了下来;周云却是险些摔在地上。
「停!」管浊瑜一声令下,身后的骁骑卫统统勒马止步。
「你怎停下了!」罗铁骨大惊失色,连忙回头问道。
一扭头,他便晓得了缘由。
只见那前方街道上,竟然出现了大批禁军,以人为墙,将这条街道彻底堵死。
周秋媚骑着一匹雄壮的黑马,身旁跟随着几名鸩锐骑马同行。
「我看你往哪儿跑!」管浊瑜总算是将心底里的怒意宣泄出来,此时的秦白
兰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即使是江湖老手的罗铁骨也慌了神,这前后都有追兵,除非是插上翅膀,否
则绝无逃走的可能。
「完了…完了…罗爷我今天真的栽了…」罗铁骨冷汗直冒。
周秋媚骑在马背上,看见周云被罗铁骨当做人质时,顿时怒火中烧;但也因
为周云并无生命危险而松了口气。
「尔等真是狗胆包天!」周秋媚此时恨不得将秦白兰与罗铁骨千刀万剐,怒
喝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罗铁骨心里骂了一句,我他娘的怎么知道。而那秦白兰却是毫无惧色地大笑
道:「正是知晓,我才绑他!」
说着,秦白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将周云从罗铁骨手中夺过来,大声说道:
「这娃娃名叫周云!是幽州王的儿子!我说的没错吧?幽州王!」
周秋媚脸色阴沉,仿佛在酝酿着杀意,身后的一众鸩锐已经在暗自准备。
「竟然胆敢绑走我儿周云,究竟意欲何为?」周秋媚质问道。
秦白兰将匕首抵在周云的喉咙,只需轻轻一划,便能夺走他的小命。只见她
放肆笑道:「我一不要财!二不要宝!我只要一个人!」
周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冰凉的刀刃贴着肌肤,连吐沫都不敢咽,生怕碰到
锋利的刀刃。
「娘…娘亲…」周云带着哭腔地喊着娘亲。
周秋媚见到自己的爱子被贼人挟持,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听到周云带着
哭腔喊自己娘亲的时候,周秋媚简直是肝肠寸断。
此时,当初周云遇刺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你说!有什么要求统统都说出来!」周秋媚怒声道。死死地攥着马缰。
「你将当今朝廷的大将军陈旭的妻子许依柔带来便可!」秦白兰大声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秦白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把将军夫人交给你,你就放了我儿?」周秋媚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提条件!」秦白兰歇斯底里地吼着,也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
张,故作镇定地道:「你的儿子在我手中!只要我挥一挥手他的喉咙就会被割开!
若不想见到你的儿子死在你面前,就赶紧按照我说的做!」
「你若胆敢杀死我儿,我便要将你凌迟处死!」周秋媚回以怒喝。
周云此时此刻被秦白兰挟持,已经是彻底触动了周秋媚的底线,也难怪她会
近乎癫狂。
「你现如今能够威胁我,全靠手中握有我儿的性命,你若杀了他,便彻底没
了要挟我的筹码!」周秋媚面若寒霜,厉声道。
「哈哈哈哈哈!」秦白兰放声大笑,宛如疯子:「是么!?那我就不杀他!」
被挟持的周云一听,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喘上两口,秦白兰忽然抓住他的左手,掰断了他的小指。
「啊啊啊!」周云惨叫出声。
正所谓十指连心,即便是成年人,被如此粗暴的掰断手指,估计也会放声惨
叫,更何况是周云这种锦衣玉食的王族子弟。
「混账!」周秋媚睚眦欲裂,怒火冲天。
「你要是胆敢靠近!我就割了他的喉咙!」秦白兰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将
匕首架在周云的脖子上。
「呜呜…呜呜…好痛啊…娘亲…我的手…好痛…」周云声泪俱下。
「啊啊啊!云儿!我的云儿!」周秋媚几乎要吃人似得,瞪着秦白兰。
「这…这该如何是好…」管浊瑜在另一边堵着秦白兰的退路,本想偷偷摸摸
的上前偷袭,可那罗铁骨却死死地盯着她,让她没有机会。
「赶紧!照我说的去做!」秦白兰大声道:「不然我就慢慢地折磨他!手指
掰断了我就接着打断他身上的骨头!」
「呜呜…不要…不要啊…」周云哭着求饶,小指被活生生地掰断,这般剧痛
岂是孩童能承受的。
周秋媚死咬着牙,纵使在场的精锐士卒堵满了街道,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只
能乖乖的按照秦白兰说的去做。
「来人!去将军府!将那许依柔给我带来!」周秋媚大声下令道。也不管什
么大将军,不顾什么朝廷了。
「是!」那几名鸩锐得到命令,直接纵马回头向将军府狂奔而去。
鸩锐离去之后,局面便一直保持着这种相持的场景,由于周云被挟持,周秋
媚与众人都不敢靠近,而那罗铁骨也在秦白兰身旁注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毕竟秦白兰和罗铁骨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能共度难关了。
周秋媚一直将视线集中在爱子身上,周云手指被活生生掰断,疼出的汗水泪
水流了一脸,如此可怜的模样着实令她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同时也更加坚定了
要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贼人付出代价的想法。
就在这时,李玉君终于赶来。
「让开!统统让开!」
管浊瑜身后的骁骑卫发生一阵骚动,原来是李玉君率领人马一路狂奔而来。
李玉君身后只有十几名随从,有男有女,亦有遮住面容神秘莫测之人。
发现是李玉君赶来,管浊瑜思索片刻,下令为其让开一条路。
「周云呢!周云呢!?」李玉君纵马而来,满腔的怒火与担忧不输于周秋媚。
不等有人开口,李玉君便看见了被挟持的周云,当她看见周云凄惨地嚎啕大
哭时,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得。
「唔…」
李玉君捂着胸口,似乎血气上涌,险些从马背上摔倒。
「大人!」身后的一干随从连忙上前。李玉君稳住身形,摆了摆手示意无恙。
她又遂而望了一眼另一头的周秋媚,眼中的怪罪愤恨不言而喻,是在责怪周
秋媚未能保护好周云。
周秋媚似乎是出于自责,不敢与之对视。
秦白兰就这样坐在拉货的马车上,将周云牢牢抱在怀中,右手拿着匕首顶在
他的脖子上,左手死死掐着他柔弱的手腕。
「真是好大的排场啊!不愧是幽王的儿子!来了这么多人!」秦白兰面无惧
色,反而更加狂妄。
只见她抓着周云的左手,高高的举起,说道:「半柱香的时间内!我若见不
到将军夫人,就掰断他一根手指头!」
「不…不要…饶了我吧…」周云哭喊着求饶。
然而,令秦白兰没有预料到的是,周秋媚竟然默不作声,只是眼中带着令人
心慌的寒意注视着她。
李玉君也是一样。
这两个在大燕境内可谓是权倾一方的女人,并未像是寻常妇人那般哭喊。
李玉君面若寒冰,对身后的随从招了招手,便有人上前附耳倾听。只见李玉
君小声低语了一番,那几名随从默默地点头,以冰冷的眼神扫视着罗铁骨和秦白
兰。
罗铁骨看着李玉君身边的随从,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千万要小心!那几个人绝对是高手!寻常人没有这般危险的气息!」罗铁
骨对秦白兰提醒道,示意要小心李玉君身边的随从。
而那周秋媚骑在马背上,身后是禁军组成的盾墙,将整条街彻底堵死。并且
不许无关人等靠近,否则一律射杀。
至于那些本就住在这条街道上的居民,老早就躲进了自己家中封住门窗,只
有一些胆大的人偷偷地打开一条缝偷看街上的状况。
周秋媚,李玉君,这俩人此时的神色都宛如冰山,令人不寒而栗。
并且,每当眼神落在秦白兰和罗铁骨身上时,眼中的杀意就更重一分。
就这样对峙着,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秦白兰当真是狠辣,竟然抓着周云的左手,又掰断了一根手指。
「啊啊啊!」
周云惨叫出声。
对于一个九岁的男童而言,此等折磨实在是残忍无情。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
额头渗出,泪水从眼眶里滴落,凄惨的嚎叫都变得嘶哑。
「幽州王!你就这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秦白兰掰断周云的第二根
手指后,大喝道。
「我已派人去把将军夫人带来!莫要再折磨我儿!」周秋媚终于还是按耐不
住,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管那么多!」秦白兰已经走投无路,唯有周云这一个筹码。
管浊瑜一直藏在人群当中,费尽心机地想要找到一丝破绽,从秦白兰手中救
下少主。
可那罗铁骨不是省油的灯,直觉灵的很,一直注意着管浊瑜的一举一动。
此时此刻,在场的人当中,身手不凡的人愈来愈多,都是闻讯赶来准备救下
周云领赏钱的江湖中人,可一看见周云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便又暂且按耐住
了念头。
秦白兰小心的很,不许任何人靠近二十步之内,否则便要砍下周云的手,周
秋媚无奈之下只能下令不许靠近。
周云愈来愈绝望,似乎已经是死到临头了一般,内心的绝望加上身体的伤痛,
哭声是从未停下过。
又是半柱香过去了,秦白兰还是没有见到自己要见的人。
「咔嚓!」
周云又被掰断了一根手指。
可怜的小家伙再度叫出了声,这一次的哭喊声简直令人不忍去听。
若只从神情来看,周秋媚与李玉君两人并无动怒的迹象,可从身上散发出来
的杀意寒气,简直是恨不得将秦白兰生吃活吞。
「怎么!真以为我不敢杀他吗!?」秦白兰已经失去了耐心,左手掐住周云
的喉咙,对周秋媚大声道:「你给我看着!我若再见不到许依柔,我就将你的儿
子活活掐死!」
「你——敢——!」周秋媚紧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流出了几滴
嫣红的血。
秦白兰面色一变,露出狰狞,掐着周云喉咙的手逐渐用力。
正在哭泣的周云突然止住哭声,喉咙被李玉君用力掐住,无法发出声响。
「云…云儿!」周秋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又不敢上前。
此时,心如刀绞。
周云此刻可谓是走在鬼门关边上,喉咙被死掐住不放,根本没办法呼吸。
脑袋愈来愈沉,眼前越来越黑,意识逐渐模糊…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
「真不该…真不该…」
「不该偷跑出来…」
终于,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禀幽王!大将军夫人带到!」鸩锐们骑着快马狂奔而来。
而那许依柔,被横放在马背上,看样子是被强行抓来的。
并且在这些鸩锐后面,还有一大群将军府的人穷追不舍。
「胆大包天的家伙!那可是大将军夫人!」将军府的人在后面大声喊道。
对于将军府的人来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荒唐。
将军夫人本是打算出一趟门,半个时辰就会回来。
可没想到,身边带了两个丫鬟,刚出门还没走远,一群骑马的女子竟然火急
火燎地来到夫人面前,张口就说:「请夫人和我们走一趟!」
左右两旁的丫鬟,包括将军府大门前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将军夫人
就被一把拉上了马。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竟然有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掳走将军夫人!还是在将军府门前!
于是,将军府内的侍卫直接骑马追了上来,也一并派人去通知大将军陈旭。
就有了这一幕。
鸩锐们携带着大将军夫人许依柔,策马回到了周秋媚身旁。将军府的人也打
算追过来,而周秋媚一声令下,借来的诸多禁军直接用盾墙将他们挡在了街外。
任由将军府的人如何叫喊,周秋媚全然当做耳旁风。
「你要的人已经带来!」眼看周云已经快要被活活掐死,周秋媚连忙让鸩锐
将许依柔带过来。
果然,那秦白兰见到许依柔的一刹那,露出了欣喜之色。
同时地,左手也松开了周云的喉咙。
可此时,周云的意识已经快要崩溃,先是手指被活生生掰断,肉体遭受了极
大的痛苦;又是被掐住喉咙无法呼吸,意识愈发模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掉。
如此可怕,岂是他能承受的。
秦白兰却没管那么多,刚才一直充满警惕的双眼如今满是喜悦。
「快叫她过来!」秦白兰对周秋媚大声说道。
「过去!」周秋媚对许依柔喝道。
许依柔被强行带到此处,按理来说应该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可当她看见秦白
兰时,面容闪过一丝惊骇。
「她…她怎会…」许依柔心中震惊,翻起了滔天巨浪。
翻身下了马,许依柔一步一步地走向秦白兰,期间四处张望了几眼。
「这么多的人…幽州王…威州寒玉姬…还有禁军将士…江湖中人…」许依柔
踏步向前,脸色却苍白如纸。
「你这孩子…究竟都做了什么…」许依柔忽然有预感,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快点!快点过来!」秦白兰望着许依柔,神情恍若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相
见一般,竟然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罗铁骨装着满肚子疑问,用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秦白兰:「这疯婆娘…到底
是唱的哪门子的戏!」
许依柔越是靠近,秦白兰就看的越清晰。当她走进十步以内时,一脸悲恸地,
用唇语说道:「你为何如此!」
秦白兰并未作答,只是流下两行热泪。
纯粹是下意识地,抬起握刀的右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正是这个动作,秦白兰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将匕首挪开「嗖!」一枚铜钱带着
强力的劲道,如同离弦之箭,破空袭来!
「啊!」秦白兰大叫一声,铜钱正中她握刀的右手手腕。
几乎是在匕首脱手掉落的一刹那,只听周秋媚和李玉君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
「动手!」
「喝呀!」
早已等待多时的众人可谓是动如雷震!此时无论是什么门派的轻功,统统都
露了一次面。
周秋媚身边的鸩锐,带着满脸的杀气,身若弩失,用尽全身功力,疾奔而去。
同时,在街道两旁的房顶上,老早就趴着几十名闻讯赶来的江湖中人,都是
些打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救下周云以此换得好处的。可由于周云的脖子上抵着
一把匕首,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刚刚,铜钱被人当做暗器掷出时,这些江湖人士就已经从屋檐上飞身而
下!
「都别跟老子抢!二十万两银子是我的!」
「统统闪开!黄门剑侠秦太嵩在此!」
「让开!无影步陈十三在此!」
一时之间,整条街道的上空都被飞跃而下的人影遮住了阳光。
而此时,那把匕首刚刚掉在地上,发出第一声响。
「完了…」罗铁骨心头拔凉。
「给老娘滚开!!」管浊瑜此时施展出了毕生所学,将一身轻功发挥的淋漓
尽致!身形宛如鬼魅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仅仅只是眨个眼的功夫,离秦白兰只有
十步之遥。
秦白兰遭遇如此变故,看着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袭来的人们,体会到了什么
叫做泰山压顶之势。
而她,是被压倒的那一个。
此时,管浊瑜已经踏入了五步之内。那些从房屋上飞跃而下的江湖人士,也
才刚刚落地。
罗铁骨已经不敢冒险,使出了吃奶的力,往旁边一闪,便打算用轻功爬上屋
顶逃走。
「喝啊!」管浊瑜又从腰间掏出一枚铜钱,完全不顾逃跑的罗铁骨,而是瞄
准了挟持着少主的秦白兰。
运起内劲,管浊瑜扔出第二枚铜钱,直朝着秦白兰后脑的一处穴位而去。
「嗖!」
铜钱呼啸着朝秦白兰袭来,而她似乎并未察觉,就这样被铜钱命中穴道。
只听她发出一身惨叫,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管浊瑜完全没多看她一眼,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像是护住羊羔一样将少主揽
入怀中,死死地不肯松开。
「云儿!云儿!」周秋媚翻身下马,在管浊瑜之后赶来。
而那些原本打算出手的江湖中人,都没想到被管浊瑜抢了头筹,一个个唉声
叹气地。
「唉…二十万两银子没了…」
而那李玉君,在随从的护卫之下,急匆匆地冲了上来。
「周云怎样了!?周云怎样了!?有无大碍?!」李玉君急得如同热锅上的
蚂蚁,恨不得推开管浊瑜自己将周云抱在怀里。
「浊瑜!快给我看看云儿!」周秋媚大步流星地冲到管浊瑜身旁,瞪着焦急
的双眼顶着周云。
「主子无须多虑,少主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管浊瑜检查了一下周云的脉
搏,发现并无大碍,对周秋媚说道。
周秋媚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
确定了周云的安危之后,周秋媚看着瘫倒在地上的秦白兰,指着她对身旁的
手下们下令:「将此人抓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动她一根汗毛!」
「我要慢慢地折磨她…」此时,她一身的戾气。
就在幽王府的手下正要将秦白兰绑起来送回府时,许依柔竟然出人预料地挤
开人群,跑了过来,还一边喊叫道:「不!不要!请幽王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
路!」
这时,瘫倒在地上已经无力还手的秦白兰,眼中倒映着许依柔的身影,在昏
迷之前,叫了她一声:「娘…」
此语一出,许依柔浑身一震,遂而捂面痛哭。
周秋媚神色一惊,转过头去看向许依柔:「她刚刚叫你什么?」
许依柔还未答话,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李玉君身边有个随从说道:「大人!那
女贼人像是易容了的!」
话音刚落,那许依柔哭声一顿,仿佛是被那人的话吓着了似得。
周秋媚还未有何举动,李玉君先到面色一变,一挥手,便有一名随从上前,
伸手按在了秦白兰的脸上。
「果然是!」随从惊讶地说道,便撕下了秦白兰脸上的面具。
一时间,周秋媚与李玉君双双震惊。
「这…这不是…」李玉君脸上写满了惊骇二字。
然而事情却是一桩接着一桩,此时那大将军陈旭终于是率领着将军府的人马
到来了。
但是,由于整条街道都被禁军封住,将军府的人们此时正在街外,无法进来。
「禀报大人!大将军陈旭亲率人马!已至街外!」一名禁军上前汇报。
「让他们进来吧。」周秋媚阴沉着脸,说道。
李玉君瞥了她一眼,紧皱着眉头。
「浊瑜,你先带着少主回府治疗伤势。」周秋媚对管浊瑜说道,然后又让那
一百骁骑卫在前方开道护送。李玉君也将自己的随从借给管浊瑜,周秋媚对此并
未拒绝,而是默认接受了。
此时,在场的江湖中人也都因为事情结束,各自回去了。一些还想留下来看
后续的,被周秋媚命令禁军给轰走了。
要是不走,直接弩箭伺候。
此时,这条街上就只剩下了周秋媚从皇帝那里借来的禁军,还有她本人,以
及李玉君和几位随从。
当然,还有那秦白兰和一脸绝望的许依柔。
管浊瑜刚带着周云离开,那大将军便到来了。
陈旭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一百名亲兵,若只看气势,甚至不输于禁军。
「幽州王!你给我一个解释!」陈旭刚一到场,怒气勃勃地向人问罪:「竟
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我的将军府门前掳走我的妻子!你当真是目无王法了吗!?」
说完,陈旭又瞧见了李玉君:「嗯?威州寒玉姬也在?正好!待我将这目无
王法的幽王告到圣上面前,还要请你为我作证!」
「你管我要解释?应该是你给我一个解释才对!」周秋媚面色阴沉,遍布雷
雨。指着那倒在地上的「秦白兰」对陈旭大声喝道:「你看看她是谁!」
陈旭不解,顺着所指望去。
当即大惊失色。
「没错,这正是大将军你的女儿,陈怜薇!」周秋媚站立在街上,大声喝道。
李玉君站在她身后,眼中如藏毒蛇一般,又补了一句:「也是绑走幽州少主
的贼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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